第340章 挽歌一曲(2 / 3)

春秋我为王 七月新番 3258 字 1个月前

就关在拷问邾娄的隔壁牢狱里,让他听着声音过上一个难熬的夜晚后再问效果会更好。

……

战后,中都内城已经成了嘈杂的伤病房,挤满了哀嚎的伤兵和民众,唯独邑寺还算空阔。无恤到达时,今天经历了一场厮杀,带血的甲衣未解,剑也随意横在膝上的曾点正盘腿坐在门楣前,紧闭双眼抱着瑟。

他一边鼓瑟一边唱歌,瑟声清扬,歌声婉约,正是一曲哀伤的丧曲。

“民莫不穀,我独于罹。何辜于天?我罪伊何?心之忧矣,云如之何?”

曾点唱完之后,停顿了片刻,又重唱了起来,这其间一直没有睁眼,赵无恤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,等唱到第三遍时,曾点的眼角流下泪水。

“悲呼,人生在世,便再有壮志又有什么用?最终却只是一场空,人死灯灭,如韭叶上的露水一般干枯,和太阳一样落于虞渊……”

“《易》云,天行健,君子将自强不息,虽然城邑破了,但民众犹在,孔子虽然受伤却也没有大碍,你的师兄弟们更是全存,完全能重振旗鼓,何必如此气馁!?”

曾点摇了摇头:“这首挽歌,是为中都死难的民众而奏,也是为夫子之政而哀。大夫是锐意进取的年轻狂者,自然不会认同我,道不同不相为谋,就让我在这儿自怜自怨罢!”

曾点起身朝街巷的尽头走去,凄凉的歌声再起,身形有些佝偻。赵无恤知道劝诫无用。

不出意料的话,经过这次破城事件后,孔门的理想和前途将遭遇一个寒冬,门徒们前途多舛。高唱挽歌的曾点恐怕也意识到,中都的灯已经灭了,人未亡,政却熄。他虽然在平日里放肆不羁,在战斗中奋力杀敌,但战后看着眼前惨象,最失落的也是充满了感性的他。

孔宅就在邑寺之后,不过前后两进,前边会客,后边住人。

孔家的院子占地不大,角落口井,院中数棵槐树,时值枝枯叶黄,一如居室榻上躺着的孔子般结束了盛夏,枝叶开始凋零。

之前在墙头的战斗里,孔子遭到盗寇飞石抛击,砸中了肋部,所幸他今天穿的甲厚,只是伤了肺腑,咳了些血出来。他当时有些昏厥,之后走动困难,由颜回先扶着回来疗伤,所以才未在城门口出现。

闻听赵无恤再次前来探望,他还让儿子孔鲤亲迎出门,向无恤道谢请罪。

在充斥着药味的屋内,赵无恤坐于榻侧如此安慰道:“城邑内外的盗寇已经铲除干净,还请孔子安心休养。”

“中都有大夫和弟子们主持,我自然放心。”

侧躺在榻上避开伤处的卷须老者虽然精神有些萎靡,但依然笑容可掬,但在旁侍候的儿子和宰予等弟子则忧心忡忡。唯独颜回看似不悲不喜,依然和往常一样,一丝不苟地照顾着老师。

赵无恤还有军务要处理,所以很快结束了探望,孔鲤也受了父命,擦拭干泪水跟了出来招待。

孔子之妻是宋国的亓官氏,一个世代做礼器的家族,孔鲤之名,是因为其诞生时鲁昭公赐孔子一尾鲤鱼。他约三十岁上下,并未继承孔子高达九尺的体格,只是中等个,容貌清雅,蓄着淡淡的须。

虽然是孔子的儿子,理论上应该把他的学问作为家学传下来,不过孔鲤天资不高,名声不显,在中都也没有任职,只是一直白身读《诗》、《书》,帮孔子打理家宅。

“伯鱼在内侍候孔子就行,中都的一应事务,有子有、子我、仲弓等协助,御寇之事则有我,孔子安心养伤即可。”

赵无恤现在的身份是小司寇、中大夫、三邑封主,地位比起中都宰孔丘高了不知几何,接管中都一把手理所应当,不过他又让孔门诸弟子各司旧职,保证这座劫后余生的城邑维持下去。

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,孔宅的前后进侧门相通,侧门是个亮门,斜对正堂。临出堂前,无恤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