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他人窥得天意，需予六界生机。

这便是九榷老人在消散于天地时留下的话，是以此时将事态道出也就不算坏了逍遥境的规矩。

而仇谨听到这番恭维心里却只有冷笑:“若是逍遥境众神对这苍生六界能心存怜悯，又何须我来逞英雄，早早道出岂不是更好。“

素虹抿唇:“逍遥境的规矩，乃是六界运行关键所在，天帝现下无论如何怨我，这规矩终究改不了。“

合光和青水还听得云里雾里，更不知为何青水非得在此处。

“正如天帝所见，五千年前六界与离壑族的相争相斗，最后虽然六界险胜，但离壑族族长丘越在去世之时，以全族性命为凭借，立下咒誓，从此六界戾气浊气皆聚于离壑上空，最终是要六界亡于自己做下的孽端之下。“

素虹所说对于青水和合光是全然陌生的事情，司命见她二人迷茫的样子便道:“的确，也是在那场战事后不久，离壑上空便出现了一个黑色洞口，多年来吸纳吐露的都是浊气。“

原来这才是天帝在离壑设下结界的原因吗。

“六界如何因此而消亡?“仇谨问道。

“不知。“素虹说的是实情，她只知道那洞口是因此而生，而具体会如何影响六界的确不在她的盘算里。

“一个族群以命途起誓，就可以置整个六界于死地，究竟是我糊涂了还是天道糊涂了。“仇谨冷哼一声。

素虹默了默继续道:“天帝应该还记得离壑族为何与六界开战吧。“

闻言堂上的人皆一愣。

“离壑族丘越，探寻修行之法，得天道赐福，降灵气灵宝于离壑族，六界争相拉拢。“此时青水的声音在大殿上格外清晰。

“是时，天帝仇听与丘越结下兄弟之谊，离壑族青壮男女皆至天界，愿起誓从此受天界统辖。然“

她神色一变，将那最不堪的六界一角掀开:“离壑族功法非成年无法修炼，族中老幼在离壑聚居处受到人、妖、魔三界攻击，老者尽死，幼者尽数被“

此处便是她也不忍再说下去。

离壑族体质特殊，为了能够练习功法，丘越让族中孩子从小服食灵药，而离壑族本身就是一味灵药，用其血骨炼制丹药，无论哪族都能得到莫大的进益。

纵然当年仇听是真心招揽，但六界中人既贪婪离壑族的灵力，又害怕这个非神非魔的族群蕴含的巨大的灵力，是以当时六界想要剿灭离壑族的声音是大于招揽的。

而丘越带着族中青壮来到天界那一日，也就是离壑族灾难的起始。

丘越的妻子是个人族女子，寿数不长，又因为生孩子时血崩而死，唯留下一个孩子。

而那个孩子，自然也死了。

丘越闻讯当即打伤了仇听，而后离壑族便向六界宣战。

“正是因为六界已经种下种子，天道才会允准丘越的咒誓，“素虹叹了口气，说到底不过是因果往复，“更不论，在离壑族鼎盛之时，是六界的座上宾。魔界请丘越打造过一个魔宫法阵，天宫请他打造过一个法器，还为六界留下了“素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脸恍惚的青水身上。

她咬着牙齿，对上众人的眼神，只觉得令人惧怕。

“还有，我。一个，“青水的双手都有些颤抖，“混沌莲的种子。“

素虹沉默，眼里的疲惫已经显露出来。

合光也静默着，她是知晓青水的真身的。而仇听和司命则是立刻皱起眉来，更多是惊骇。

混沌莲乃是天地未开时便有的，有开天辟地之功效，但自天地清浊分开，再没有见过这东西。

若是青水是混沌莲……那她真身便是六界至宝，却被天界仍在边远处，从未有人知晓。

仇瑾想起，青水的去处是仇听定下的，那他的父亲究竟知不知道此人真身……